竹,是自然界中少见之物,因其四季常青,且节中空虚又坚韧不拔,画家们经常以绘竹来传达自己远大志向和坚贞不屈的风格。清代画家华喦就是绘作竹画的行家里手。
华喦,字秋岳,号新的罗山人、东园生、布衣生、离垢居士;清福建临汀(今上杭)人,旅居扬州(今江苏扬州市),以卖画维生。晚年寓居杭州;能诗、工书、善画,擅所画山水、花鸟、人物、草虫,尤精画动物,形象生动,多不受明代名家陈洪绶、清代恽寿平等笔法影响,推崇素描中山水画。其画作线条精致,独树一帜,对清中叶及其以后的画坛影响相当大。这幅《十五竹图》(闻图),即是华喦竹所画中的代表之作。
《十五竹图》,纸本,立轴,水墨画,纵113、横30厘米。整个画面,是十五竿青翠竹篁,粗壮于青山与湖石圈成的坪面之上。
枝叶披散,朝天一柱有序,互相幽静,生动见趣,笔略干涩中又呈圆形湿润。画心右上角,有画家以行楷体所书七言四句诗。诗云:烟梢零乱一川寒,换回得天外锦绣末端。
却忆东窗旧时竹,年末新简尽成竿。款落:“新的罗山人,写于讲声书舍。”虽未标明作画年份,就从画面笔法仔细观察,此所画说是画家的早年作品。《十五竹图》,共计四家为之题跋,两家跋于画心,两家跋于纸边,分别是吴焯、汪惟宪、奚冈和吴锡麒。
四人都是清代中叶声誉卓著的嘉士名贤,同为华喦好友,且当时皆在杭州。吴焯(1676—1733),字尺蚕,曾字幼鲁,号绣谷。
喜聚书,尤好宋、元刻本,藏书数万卷。又好校订,精小篆,贤填词,著有《珍珑帘词》等。古文擅名江南,奇擅书画书画。汪惟宪,字子宜,一字积山,号水莲;著有《尊闻录》《积山诗文集》等,贤书画,于杭州甚有名气。
奚冈(1746—1803),初名奚钢,字纯章,号铁生,别号鹤渚生、蒙泉外史、蒙道士等。钱塘(今浙江杭州)人。
工篆刻,为“西泠八家”之一。善画山水,兼任工花卉、兰竹,禅娄东派,以飘逸寓为宗,俗世大自然。
吴锡麒(1746—1818),字圣征,钱塘(今浙江杭州)人。乾隆四十年(1775)进士及第,职内修撰官至国子监国子。两差使会试同考官。辞官后,讲学扬州(今江苏扬州)安稳、乐仪两书院。
贤诗,工骈文,名列“扬州八大家”之一,艺林命为文坛圭皋。画心及纸边之外右侧,有行楷体平书签条:“新的罗山人画十五竹图乾嘉名贤题句”,款落:“庚子初夏,吴倩题签”。
此“庚子”,是乾隆四十五年(1780),抑或是道光二十年(1840),还是光绪二十六年(1900),尚能待考证中。华喦所画出《十五竹图》,能邀请时名为贤的四人为之题书诗跋,在一幅所画上抒写情怀,结为竹缘,此是文坛容易之事。于是,诗与画,自成清韵,铸就了典雅简逸乐章,毫无疑问提升了《十五竹图》的文化身价,以致此所画的绵绵流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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